发糖魔灵

步履不停

接稿

无人知晓

 

BGM—月弯弯

 

小学生产物,被屏蔽了重发。

 

请勿上升。





 

王晰是在黑湖边找到周深的。

 

他褪了衣裤鞋袜,下半身整个都泡在了水里,上身批了一件宽大的巫师袍,银绿色的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白衬衫上,衬衫扣子被解到第三颗,露出大片大片的白色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七英寸长的梧桐木魔杖被胡乱扔到了湖边的草丛里,周深漫不经心的用手拨弄着水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深深。”王晰低声唤他的名字。歌声停了,他却没有回头,旁若无人的继续玩着单调无聊的游戏。水被划开的声音在寂寥无人的夜里听的格外醒目。哗——哗——哗,一下又一下。

 

“周深!”王晰快步朝他跑过去,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你在这发什么疯呢?”他蹲下身抓住周深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手掌触及到的地方的温度几乎与外界无异,王晰被激的打了个寒战。“该死的,你怎么这么冰!”

 

周深看见王晰的嘴唇开合了几下,周围的空气一瞬间提升了几个度数。他挣脱人的控制朝王晰轻轻拍手赞美道,“真是漂亮的无杖魔法,professor Wang。”他的下巴微微抬起,脸上挂着的微笑客气又疏离,“不过请不要担心教授,人鱼的温度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

 

“深深。”王晰的脸在他听到那句教授的时候一瞬间变的惨白,“深深。”他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语气近乎哀求,“你别这样叫哥。”

 

周深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是那副冷漠优雅的样子。他低下头去仔仔细细一粒粒的把衬衫的扣子扣好,又慢条斯理的去系领带,打领带这活儿他原本就不擅长,后来因为没必要学,技术差倒是真的。再加上他的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抖的厉害,温莎结怎么打都打的不够漂亮。周深皱了眉要去扯,王晰见状抓住了他的手。

 

“我来。”

 

周深没有拒绝。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从王晰的手掌里抽出来,沉默的看着人为他整理衣物。

 

其实王晰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整的圆润光滑。十指灵活的在银绿色的布料间游走,很快就打好了一个漂亮的结。他没停下来,固执地将周深围在身上的长袍紧了紧,他为周深扣上长袍最上方的一颗纽扣,纽扣上面用祖母绿雕刻的小蛇张牙舞爪,和王晰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如出一辙。

 

“多谢学长。”周深朝人微微欠身,“天色晚了,湖边风大,学长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深深,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王晰颇为痛苦的闭上眼,“我和Gabriel只是……”

 

“我懂。”周深截住他的话头,“为了威福斯家族的荣耀。”他摇头晃脑,学着魔法部里那帮装腔作势的老贵族的语调,“娶一位来自达西亚家族的纯血小姐自然比跟一只来路不明的人鱼混在一起要好的多。”

 

“我不是……”王晰开口想要解释,却被周深用食指堵住了唇。

 

“嘘——”眼里装着漫天星光的少年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哥,”他突然收了所有的刺,冲他笑的灿烂又温柔,“我们来合唱,好不好?”

 

王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周深借力扑通一声挑入湖中,双腿随之幻化出鱼尾,眸色由浅灰转为同大海一般的碧蓝色,两片蝴蝶骨在墨色的头发中若影若现,他的头发到腰了,发尾好长一截浸入湖水,在湖面上扩散漂浮。

 

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层白色的浅浅的光,衬的周深的面部轮廓更加温柔,也更加的模糊不清。王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的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歌声之中了。海妖的吟唱轻柔婉转,神秘缥缈,如梦似幻。王晰侧耳倾听,那是周深曾经教他唱的小调。



 

黑暗中你会看到谁的模样

 

谁会让你难过红了眼眶

 

那一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以为时间会抚平伤



 
 

其实周深已经快要回忆不起来自己和王晰初见时的场景了,好像是在斯莱特林温暖干燥的公共休息室里。周深是被祖母从布斯顿转来霍格沃茨的,根据传统被塞进了斯莱特林。那时的周深个子矮小肩膀单薄,需要仰视才能努力看清面前穿着精致长袍的男人。

 
 

“周深是吗?我是王晰,姓王的王,娄晰的晰。现任斯莱特林七年级首席,兼任你们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你可以叫我professor Wang。也可以叫我学长。”

 
 

周深当时偷偷的想,这个男人的声音真好听。让他想起幼年时祖母阁楼中藏着的那把大提琴,他心血来潮时总会偷偷溜上去拨弄两下,大提琴的音色低沉华丽,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充满魅力。

 
 

再次相见是在黑湖边,他被几个格兰芬多的高年级生施了石化咒推进了水里,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碰巧没有一个斯莱特林。他在学校又沉默寡言,跨学院的朋友近似于无。

 
 

他被淹的喘不上气,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水波一次次的冲击着皮肤。

 
 

真讽刺,他想。一只人鱼竟然最后会死在水里。

 
 

“ Wingardium Leviosa(漂浮咒)”低沉的声音在下一瞬想起,他朦胧中感觉有一双大手把他从水里托起,然后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格兰芬多欺负同学扣五十分——”王晰的声音带着怒火,“我会跟你们的首席说明情况,阿云嘎肯定会理解我。”

 
 

“Finite Incantatem。”是咒立停。周深慢慢活动僵硬的四肢,“多谢学长。”

 
 

“没事。”王晰冲他笑笑,“没有人可以欺负斯莱特林的学生。”

 
 

至此,两个人熟悉了起来。

 
 

现在想来周深不知道如何评价王晰。他像一束光,硬生生的把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周深自认为是个极其无趣的人,懒得去和别人打好关系,再加上自己是人鱼的特殊原因,他总觉得自己会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在学院一个人呆下去。

 
 

可是王晰不一样,没打招呼,不请自来,带着上层贵族的优雅和强势,稳准狠的在他心上凿开一大块裂缝,大张旗鼓的搬了进去。


 
 

甜言蜜语的昵称太过醉人,周深被低音撩的晕头乱向,头一歪就此坠入了深渊,再也拔不出来了。


 
 

那光芒惊鸿一瞥,我甘愿沉沦。

 
 

了解到那人是自己怎样遥望不可及的存在,是在很久以后了。


 
 

他听同屋的室友谈起王晰,语气羡慕口吻嫉妒,说他是威福斯家族的嫡长子,霍格沃兹的天娇。五年来所有科目全O,还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只可惜早就和达西亚家的小姐定了婚,白白碎了一众少女的梦。

 
 

“看到他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了吗?”说杂话的室友故弄玄虚,周深却没了再听的兴致,转过身用被子蒙住脸,只可惜声音却轻而易举的穿过帷帐落到枕头上,“祖母绿,威福斯家的特产,据说那位达西亚家的小姐也有一只。”

 
 

难受什么呢,真是矫情。

 
 

早就订好了的事。




 
 

相约在老地方

 

现在曲终人散场

 

只剩当初信仰

 

回头望 人世无常



 
 

王晰低沉的声音乘风而至,周深听着,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还没忘。他想。甚至有些欣慰。

 
 

昔日泛黄的陈年旧事顽固的顺着歌声扑面而来,生拉硬抓逼着他陷入回忆的漩涡。

 
 

“深深你的声音很好听,以后要开口多说话啊。”

 
 

所以跟你在一起总是絮絮叨叨说很多。

 
 

“原来深深你是人鱼啊,难怪唱歌这么好听。”

 
 

你喜欢就好。

 
 

“别叫我学长,太生分了,叫我哥吧。”

 
 

想叫男朋友。

 
 

“阿云嘎你敢拐走深深我就去抢郑云龙!”

 
 

放心,不会走。

 
 

“我教你无杖魔法,深深你教我唱歌吧。”

 
 

其实我会无杖魔法。

 
 

“我好喜欢我的小深深。”

 
 

我也喜欢你。


 
 

有人小心翼翼的掩饰太平,演技拙劣借着玩笑来一遍遍说爱你。

 
 

周深曾有幸从镜子里瞧见过王晰看他的眼神。专注而又炽热,和他看向王晰的一模一样。

 
 

他轻轻叹息,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藏的住啊。

 
 

是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但是请原谅我不能站在你身边。你该站在更高的地方,受世人瞩目。

 
 

祖母绿的戒指太重了,我带着肯定不适合。


 
 

但先让我自私一下,天亮后就再把你还回去。




 
 

旧时光 缠着我不放

 

我的奢望该如何遗忘

 

不敢想 回忆太漫长

 

让眼泪那么不可抵抗

 
 

天空中突然开始飘起细细小小的雪花,他突然想起那一天。

 
 

好像是新年吧。

 
 

周深不愿凑舞会的热闹,索性抱了酒壶躲在了占星塔上。他酒量浅,没一会就意识涣散,拿了魔杖当乐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酒瓶,合着清脆的打击声唱着故乡的歌谣。


 
 

“你在唱什么呢?”


 
 

周深回头,发现王晰披着好看的长袍站在他身后,肩上落满了一路的风雪。


 
 

原来下雪了啊。他迷迷糊糊的想。

 
 

初雪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真好。

 
 

“不——不告诉你,嘿嘿。”周深借着酒劲胆子大了起来,他冲着王晰嚷嚷,喊完后又自顾自的回头唱歌。


 
 

怕你飞远去 

 

怕你离我而去

 

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少年敲打着酒瓶闭着眼在高台上低吟,那歌唱的分明是爱情。

 
 

唱完歌后周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就要往下面栽,还好被王晰眼疾手快接住了。

 
 

“嘿嘿嘿——”他窝在王晰怀里,手里扯着人的长袍上的纽扣,“你想——知道这唱的是什么吗?”

 
 

“是一个人和一条鱼的爱情故事啊哈哈哈哈哈哈”他没等王晰回答,自己把谜底接了个干净。“哈哈哈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一个人怎么会和一条鱼在一起。”他在王晰的怀里笑的东倒西歪,眼泪都蹭到了王晰价值不菲的长袍上。长袍上的祖母绿纽扣也被他拽掉了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深深。”王晰的眼神的情绪晦涩难懂,目光幽深,周深觉得自己快要被吸进去了。

 
 

他喝了太多的酒,脑子已经晕乎乎的了,还在工作的鼻子勉强能闻到男人衣物上玫瑰和雪松混合的气味。

 
 

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他大着胆子朝王晰的唇凑了过去。

 
 

就这一下,就这一次,我想要你。

 
 

我醉了,醉了做的事都不算数的。

 
 

双唇相触,周深借着一股蛮劲在王晰唇上舔咬,弄了好半天都不得要领。

 
 

哼哧。

 
 

他听见了从王晰喉咙里溢出的一声轻笑。

 
 

下一秒男人的舌尖温柔的撬开他的牙关,在他的口腔内壁四处游走,小舌追逐共舞,抵死缠绵。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周深趴在王晰的怀里喘气,嘴唇红艳。“今天月亮真好看。”




 
 

月弯弯

 

痛的心碎了一半

 

月光把这些年

 

染的那么蓝

 

等不到圆满

 

都怪我们不勇敢


 
 

你看那天上的月弯弯,投下的月光温柔又好看。

 
 

谁在水中吟唱那一首月弯弯。

 
 

周深游回湖边,王晰还呆在那里,似乎还是最开始的姿势。

 
 

“深深。”他朝他伸出手。语言又止。

 
 

他知道他想说什么。

 
 

只要你抓住我,我就带你走。

 
 

他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捧住王晰的脸,带着寒意的轻吻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他在心里道。

 
 

我吻你是因为喜欢你,但我现在要说对不起。

 
 

“Stupefy(昏昏倒地)”

 
 

“深深你——”他看见王晰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却最终还是软绵绵的向下倒去。

 
 

不好意思骗了你,其实我会无杖魔法。

 
 

周深轻轻的将他靠在黑湖边的石头上,替他披上自己的长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魔杖放到了那人怀里。

 
 

留个纪念吧。

 
 

虽然你不会再记得我。

 
 

“Obliviate(一忘皆空)”




 
 

It's time to say farewell。


 
 

从此以后,我爱你,只有我知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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